2015年5月初,小铃声团队5人(其中2位视障跑者)挑战中国新疆戈壁长征,7天内他们自负重10公斤左右的装备徒步250公里,从漫天大雪走到烈日炎炎,最终顺利完成挑战,以下是中国伴跑员徐黎晓的记录。
戈壁长征后回家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一切开始慢慢回到正轨,早晚接送孩子,忙不完的工作,每天洗澡刷牙刮胡子,丰盛的各种食物,偶尔想起在戈壁上的回响的小铃声,恍若隔世。
这是我的第二次极地长征比赛,比较有意思的是,这次我加入了一个独特的5人团队,一位只会说中文的视障选手王琦,一位只会说日语的日本视障选手64岁的Taka-San, 一位只会说韩语的陪跑者Cho-San, 一位会说中日韩三国语言的陪跑者李永杰,再加上能说中文和英语的陪跑者我,除了我和Cho-San有参加过极地长征的经验,另外几位都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比赛。因为我们带视障选手走路的时候会在手杖上绑一个铃铛,视障选手可以凭借铃铛的响声来辨别手杖的位置,所以我们队伍就叫小铃声(small bell sound)。我们将背负自己7天的食物和个人用品,在茫茫戈壁上徒步250公里。
小铃声团队5人合影(左起王琦,Cho-San,Taka-San,我,李永杰)
团队作战,高龄队员,言语不通,视障选手,再加上参加戈壁长征这种艰苦的比赛,感觉真是一场冒险。
北京开往哈密的火车飞驰在黄土高原,窗外的景致开始慢慢变得苍凉粗犷,从小生长在江南水乡的我见惯了小桥流水,看到茫茫戈壁和远处伫立着连绵的雪山,心里莫名的有些激动,中卫,武威,玉门,嘉峪关,经过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地名,历史在这片土地上鲜活起来。
火车上遥望远处的祁连山脉
从地图上看,哈密就是沙漠中的一方绿洲,顾名思义这里是哈密瓜的原产地,作为古丝绸之路的商旅重镇,自古繁华,是中原文化和西域文化碰撞交融之处,西汉时在这里设置了西域都护府,前段时间成龙的电影“天将雄狮”就是以此为原型的,虽然是虚构的故事,却也反映了当时的大汉雄风。而今走在城市的马路上,虽然也是商业繁华,车水马龙,却已经和内地的城市毫无二致,令人不免惆怅。
毫无特色的哈密火车站
这次戈壁长征的酒店设在哈密宾馆,我们到前台入住的时候刚好就见到了一路从东京和首尔奔波而来的另外三位队员,4月份大家在东京一起训练过几天,再次碰面分外亲切,大家热烈的拥抱在一起。这次还有两名摄影师Eric和张承会一路跟拍我们,帮我们记录下难忘的经历。我的好朋友程远这次是做为戈壁长征的course team成员,没有参加比赛,但是我们团队这次能成行也是多亏了他一直在推动,中午他请我们一行人在酒店的餐厅吃了中饭,价格还真不便宜。
铁签穿的羊肉串
下午回房间收拾行李,然后傍晚的时候去装备检查,极地长征因为是自补给赛事,7天的个人装备和食物全部需要自己背负,只有水是由组委会提供,所以对装备要求非常严格,从睡袋的温度,电解质的数量,到全部食物的卡路里,几十项装备拿出来摊在地上还真有点蔚为壮观,然后组委会有志愿者一样样的非常仔细地检查,少一样都不行。因为我是第二次参加比赛,有经验了不少,加上王琦的大部分装备都是我和程远帮忙准备的,所以我们两个的装备检查都很顺利,永杰和Taka是第一次参加极地长征,虽然花了点时间,最后也都顺利通过。检查完装备天还没黑,一看时间已经9点多了,还真有点不适应,打车去外面吃了晚饭,11点多才回酒店睡觉。
遍地的食物和装备
第二天睡了个懒觉,吃完早饭去听了下赛事介绍,然后再去吃组委会提供的酒店自助餐,想想后面一周都没什么好吃的了,拼命往肚子里多塞了点东西。下午我们坐上大巴车去往比赛的起点。出了城市景致就开始有了异域风光,一路上的荒漠,雪山,经过一段峡谷,两侧都是陡峭的悬崖,山势险峻,让人担心碎石随时会滚落下来,进入天山景区以后大片的草场和森林,成群的牛羊在悠闲的散步,真是美不胜收。不一会到了营地,从车上下来就感觉寒风阵阵,气温比哈密市区低很多,赶紧把羽绒衣穿上。极地长征每天的营地都很有特色,组委会也是煞费苦心,希望能让选手体验到当地最独特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我们第一天的营地设在一个小山谷里,周围一圈的山坡上山羊成群,不远处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沙石,在夕阳的照耀下金光闪闪。营地上维吾尔族大婶跳着欢快的赛乃姆欢迎我们,很多当地的牧民也热情的过来围观我们的到来,由于新疆近几年的特殊局势,当地政府派了不少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在周围的山坡上警戒,平添了些紧张的味道。我们团队五人被分在7号帐篷,另外还有一名韩国选手,一名德国选手和两名英国选手。今天组委会提供了一些西瓜,可乐还有馕,再加上自己带的,很丰盛的一顿晚饭。趁着太阳还没下山,爬上两边的山坡上欣赏风景,吹着冷咧的寒风,面对后面7天未知的征程,心里充满了兴奋和忐忑。
欢快的舞蹈
夕阳下的营地